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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煩,就是不想回話,就是想出去走走?」

「回來還看到你發脾氣,你生什麼氣!」

煩?!

就只有你煩,我不煩嗎?

曉渝滿肚子的不滿沒有爆發出來,她忍住了怒氣,憋在心裡、吞進肚子裡。八年的婚姻,曉渝有苦有樂,近幾年有許多事,曉渝選擇性地不說出口,因為她知道,說了只會讓關係更為艱難。動不動就很激動的另外一半,相處久了,自己也變得如此。

曉渝想起從前,回到那個當初認識的時候,回到那個想結婚的時候,她愈想就愈迷惘。似乎,她從來也只是順勢而為,沒有真正聽過自己心裡的聲音,為自己做過一次勇敢的選擇。對於自己的膽小,怯於應付未知的未來,曉渝厭惡自己。

『如果再年輕十歲,會有什麼不同?』
『如果重新選擇一次,會不會比較勇敢?』
曉渝最近經常想到這些個問題。

對於現在的人生,曉渝其實是有些懊悔的。相較於其他人來說,她知道,自己所擁有的實在是有夠幸運的了,但這些外人所理解的幸運,卻漸漸地不能說服自己,給自己力量。喪失了熱情的眼神,一點一點啃食著婚姻,當家人的感覺遠遠多過於情人,那意味著一段愛情的逝去。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這句話在心中不斷地發問。

不是不問出口,而是早已知道了答案。

從愛情回歸到現實的日子,那是一種想大喊卻又喊不出口,一種鬱悶、梗在心頭的隱隱作痛。而婚姻,則是充滿了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或許,婚姻是需要一點麻痺,才能順暢地一直往前走。要把「感覺」這類不屬於婚姻的字眼給忘得一乾二淨,避免半路殺出個什麼程咬金,對婚姻不利。

擅於感覺、尊重自我感受的人,在一段長遠的關係裡,要克服的東西太多了。當生活變得只是過日子,當熱情褪色只剩是非黑白,因為愛所帶來的飽和色彩,那些鮮艷的紅色藍色綠色,漸漸遙遠,成為得用想像力才能找回的記憶時,對『感覺』這個東西來說,實在太苦了。

既苦又澀的味道,難道是婚姻中再正常也不過的味道了嗎?
那些把婚姻經營的多姿多采的人們,又是怎麼辦到的?是他們在說謊,還是他們不尊重感覺,還是真的可以辦到?

曉渝流過淚的臉還有光澤,淚水流過眼角時的魚尾紋也不太明顯,她可以為自己做些什麼或是努力些什麼?她又該如何替自己的人生構圖,又該如何去接受呢?


愛上這世界,好像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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