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真的好痛苦
每一天睜開眼睛想起要面對的
就舉步維艱
開車的時候
多半是在神遊
等下到了公司又會有什麼新折磨
鎖了車上了樓
走到座位的短短幾分鐘
像是半個世紀那樣漫長
登入電腦後的一分鐘
總是需要深深呼吸
存夠氧氣
每當一封接著一封新的郵件進來
我的心裡好害怕
從12天前
每一天
都有不同的要求得在當天完成
而這些要求一直不停地炒冷飯
一而再 再而三地 重複再重複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我不知道我的大任是什麼
只是徹底地感受到苦其心志的境界
過去花了整整四天寫好的project review
紀錄著從2006年進公司到現在
所有做過的專案 花的時間和人力
詳細到幾乎就是交代後事一樣
用心血證明我們曾經有多麼努力
龐大的檔案 詳盡的紀錄
我們真的嘗試過正面思考
接受這些不合理的要求
不去過問這些舉動的動機
因為還抱著一絲希望
所以我們掏心掏肺
把全身脫個精光
把自尊擺在一旁
心裡還期待它還沒有變心
會看到我們真正的價值
然而
就在今天
負心漢說：
「
那個證明你自己的檔案太複雜了
我不想看
你再給我其他的好了
」
當我們告訴負心漢
我們曾經為他做過一件事
他卻說：「把證據給我看，證明你確實有做過。不然，我是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一字一句。」
還傻傻等愛的我們
信心完全地崩潰了
原來還存有一丁點的期望
也隨之灰飛煙滅
尊嚴也乘風而去
從早上10點開始
我一邊流淚一邊重新打著報告
再一次
要在字裡行間系統畫面裡
想證明自己的真心
第12天的折磨
威力以等比級數慢慢擴大
我們內心的凹洞也愈陷愈深
心裡黑洞的漆黑就像我因失眠今早五點才睡的黑眼圈
已經到達極限是怎樣的感覺？
從明天開始
每天早上開始進行國際對話
除了報告文件和程式碼
我們必須從會議電話中
用我們的嘴
親口解釋自己不是個騙子
那些所有寫下的過去
都是真的 沒有欺騙！
要怎樣才能證明真心？
對一個早已經變心
甚至想把你一腳踢開的負心漢而言
就算我們主動獻身
它會珍惜嗎？
過日子真的不容易
一天接著一天的苦痛
沒有停下來的徵兆
接近被拋棄卻又苟延殘喘的生活
對方不想給贍養費導致的惡意整治
該如何去渡過
差一點開口自願放棄的今天早上
腦中掠過電腦一關背起包包瀟灑走人的場景
屬於我們人生的劇本
可不可以這樣編寫？
可不可以拋開理智不顧退路？
可不可以讓我任性一次拂袖而去？
可不可以在痛心的當下就結束這整件事情？
我不是自由的
我忍了下來
還是修改著負心漢最新分派的作業
還是在一個個字母中間企圖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但 淚
卻無法停止
就讓它流吧
它總是要有地方去
如果我不能自由任性
那就讓淚這樣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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